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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時報【陳美者】

我總是不能很好地存在。老說些不得體的話,做沒有眼力的事…沒能練成隱身術的我,學會簡單、明智地生活,專心寫作……。

大學畢業後,母親追問我在外究竟靠何謀生時,我言辭閃爍抓耳撓腮說了半日就是講不清,她忍不住淚水漣漣,斷定我活得艱辛。

時至今日,我仍無法解釋自己為何寫作。正如當年我不知怎麼向一位圍裙母親解釋文學這件事。但母親單純而睿智,她竟早早察覺到我這一生的精神苦旅──以文字撬動這個世界,何以輕鬆?

假如一定要有所解釋,也許可以從童年說起。小時,每逢梅雨季節,我常扶門向外望,溼答答的雨像一個抽噎不止的討厭鬼,它擋住我爬樹,擋住我前往佈滿貝殼的海灘,擋住了一整個世界的活潑與危險,愣是將我留在閉塞的屋內。不一會兒,我便傷心地大哭起來。成年後,寫作於我,就像被雨困在庸常屋內時的一場大哭。它不能改變什麼,至今也沒有帶來什麼(遠房親戚無事都不會來找我,有事更不會找我)但它于我的意義,卻是挽救了我。我沒有長成一個愛哭鬼,而是在書寫中思索,以文為武,練習功力,日益堅韌和隱忍,暗暗掘進世界深處,然後,心甘情願度過這漫長的一生。

而這,也是寫作人的共同承受。對塵世,我們竟敢懷有如此幽深的絕望和愛戀。那些心底的渴慕、生而為人的卑怯與榮光、美好與殘酷交織著的世間萬物……恰如一隻不可見的手,牢牢地揪住你,揪住你,就是不放,你得隨時伸出自己的手,按在胸口,讓那些洶湧的情感和思考不要在下一秒溢出,而是慢下來,靜下來,然後,有了文字。

在無知中開始。訝異自己對文字的熱情,大概是為那些與生俱來的神經質和天真找到了出口。不覺得很奇妙嗎?文學讓這樣的性情(缺陷)獲得被讚頌的可能,也容忍你愈發生成一種文人氣息。這種氣息,在我後來讀到太宰治時,一下就嗅出。與他不同,我每天早睡早起,一直保持有腹肌,不玩股票,只穿純色衣服,活得節制而有序。但就是這樣堅定明朗的樣子,仍然不妨礙,某種程度上,我理解並呼應著他的那些絕望情緒──深陷其中。

一種答案漸漸浮出:我寫作,是因為驚慌。

這真是令人沮喪呵。我總是不能很好地存在。老說些不得體的話,做沒有眼力的事,特別詭異的是,不止一次在重要場合,將某位進場的長官撞個趔趄。菜市阿姨視我為分不清菠菜和油麥菜的傻姑娘。丟鑰匙也是常事。這些瑣碎也就算了,與文化公司談合同時我也是一顆傻乎乎的芋頭,天,討價還價這樣的事實在太難。諸如此類。我視生活中一切需要爭取和經營的人事皆苦,除非幸運無端砸來,如有神助。但大多時候,沒有那麼好的運氣。軟體動物一般,無殼,在人群中常常受驚。驚過,則多疑、以遙遠目光打量周遭世界。看見城市地表下巨獸在匍匐,嗅出毒蛇爬過的痕跡,聽見大海受傷的胸膛在喘息,對萬事萬物有著由衷的原始的驚疑。一顆卑微之心,總擔心會被暴力擊碎,含著什麼,而又無法吞咽:愛戀、羞恥、悔恨、內疚、憤怒,等等。恨不能練成傳說中的隱身術,將肉全都剔去,只餘飄忽的靈,只餘純潔輕盈的目光。

多年後,沒能練成隱身術的我,下了山,學會簡單、明智地生活。

專心寫作。此外,無所愛戀亦無所畏懼,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,即便愛戀和畏懼也都只是片段。向這個世界要的少些,你所受的牽制也會相應更少。坦蕩如斯,大海般自由。期間,一個偶然機會,我得以從事文學雜誌編輯。幸運無端砸來,如有神助。這大抵算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比較像樣的勝出。它讓我這些年的飄忽和危險,終究有了一些確認。既是歸宿,亦暗暗視其為自己人生的第二次開始。

或許到此刻,才可以對母親和她的淚水有所交待。但安慰很有限。當年她與我父親,從貧瘠土地中擠出鮮血,供養我上浮至外城,不承想我日後卻要來偷窺大地的祕密。特別是我終日寫作,一副深陷思索愁苦相,母親將我的生存倦態歸結為短髮不適合我,每逢我趴在她膝邊,就柔聲勸我,留回少年時的一襲烏黑及腰長髮。

一點都不聽話。就像小時她亦無法阻止我在雨天的嚎啕大哭。

誰也無法擋住(挽救)我。開始了文學曠野的奔跑。長夜奔跑,看不到邊,漸覺乏力,有了苦澀的倦怠。目光中再次有了驚慌。脫去世間人事的外衣,可歎竟有這麼多的祕密,將它們一一猜破,實在是太過恐怖。一切都可以被侵吞、被背叛、被出賣,一切都是如此荒誕而虛無。

所幸,仍有神在,神在空中高高屹立,目光低垂。而心藏太多污垢的人,早已不敢與其對視。

孤獨。惟有孤獨,自處,以獲寧靜,洗淨前塵,不至於淪為一生喧囂。文字之外的世界,且由它去。文字之內的世界,更是由它去。我專注而懶怠,打磨一個作品,如同做一件耗時經年的手工活。孤獨帶來豐盛。彷彿已經渡過了劫數,正呼吸著另一個春天:不為物累,不為人役。竟是一種絕世的自在。如此甚好,並且打定主意,像阿赫瑪托娃那樣珍藏著自己的戒指。「但那蒼白的手上並沒有我的戒指,我從來不曾將它給過任何人。那是金色的月光為我鍛造而成,它在夢中給我戴上,低聲祈求我:珍藏這禮物,你將為夢想而自豪!我不會將戒指給任何人,永遠不會。」

手握這枚戒指,我隨時回到童年的故鄉,體會著文字中祕密而安詳的涼意和暖意。經上說,驕傲為七宗罪之首。以文學為傲的罪,我願意。我接受一切,痛苦、歡樂、懺悔、絕望,以及手書神諭。

我所能見,天地和海。多少罪衍與寬恕,多少悲憤與聽從宿命的從容,潮起潮落,奔騰不息。文學,浩瀚勝大海,永不可馴服,格外令人迷惑和尊重。寫作人,帶有殉道者的固執,熱愛懸崖和深淵,將自身難以消化的黑,化作獻給這個世界的光──一葦渡江。31ADB6BFDF2936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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